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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門師兄領著他的獨生子進門時

她愣得嘴巴都忘了闔上

「不才小犬,就交給妳了!」

末了,又加了一句「毋須有壓力,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敢情她上次獅吼怒罰縣郡寶貝公子的事情,已傳得師門盡知。

僅八歲的奶孩子怯生生地望著她,低低的喊著:師父

當時她從沒想過,她倆的人生會逢巨變。

 

虎父無犬子!

這是她在接觸掌門師兄的孩子之後,唯一的感想!

當時她手上並無其他子弟

朝夕相處之後,這個天資聰穎的孩子極得她心

她恨不得將全身上下十八般技藝傾囊相授

所幸孩子也不辜負天份,就像棉布般汲汲吸取

一次次的任務,一次次能力提升,換得她倆休戚與共的革命情感

敏捷鈴力的孩子,雖然慢熟

但也漸漸把她視為人生中最重要的第三人

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僅次於掌門父母,甚至有凌駕之勢

孩子的母親,師姐不只一次地討笑道:瞧他黏你的那股勁兒~你都快成他的娘了!

轉過頭去取笑:乾脆以後叫師娘好了

師父娘親

她記得當時孩子的眼神,有雀躍的心喜,欲說還羞

誰也沒曾想,那句玩笑話,最後的最後

竟成真實!以大家無法接受的方式

 

那陣子,她和徒弟倆被掌門師兄派去執行一項秘密任務

等回到師門

映入眼簾的,卻是斑斑血跡的殘破不堪

她第一時間阻止了身後徒弟往前邁進的步伐

想也沒想地以他此生最迅捷的速度蒙著徒弟的眼離開現場

一心一意相信師父的孩子沒有掙扎

只是靜靜的

她用顫抖的雙唇拼湊出一個解釋給孩子

她沒有說謊,只用事實

她知道他有知道的權利,不能瞞著

12歲大的孩子

靜靜的聽

靜靜的回到廳堂

靜靜的在父母屍前磕了三個重重的響頭

靜靜的和師父一起埋了父母、殮了其他師兄姐弟的屍

靜靜的和師父一起完成了所有儀式

安靜得彷彿這些事從來沒發生過

然後在掌門師兄姐七七的那天夜裡

她一直相當憂心這聰慧過人的孩子冷靜過頭,不是件好事!

捧在心的珍寶、心尖兒上的一塊肉,她寧願他瘋狂

她心愛的心疼的孩子

埋在她懷裡失控的哭泣、毫無倫次的囈語、發了狠的搥打,極盡所能的發洩

還好!她心裡想

她默默的流著淚,任他發洩,而後力氣全失地倒在她懷裡昏死過去

爾後,師門只剩她倆獨活了

她知道掌門師兄希望她做什麼

 

當天夜裡,她整好所有行囊,打算遠走

第二天

「以後,我就是你娘,別叫錯;但你要記住,你的爹娘都在這哩,好嗎?」

幾近滅門的慘案,在江湖的動靜不是一般

她並非想僭越

在不確定的情況下,她倆換身分、隱姓埋名不被覺察,是生存鐵則之一

那一年,她24歲、他12歲,她們有共同的目標

娘倆有大把的時間慢慢抽絲剝繭、明查暗訪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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